1951年3月末的一天，公安人员经过伪装，来到了位于沈阳皇姑屯区富贵街上的王记杂货铺。当公安人员走进杂货铺之后，坐在里面的杂货铺老板王子明笑着站了起来，他开口说道：“想买点什么啊，我这杂货铺里面什么都有，你们看一看。”
公安人员并没有搭话，他们一直盯着面前的杂货铺老板王子明。这让王子明感到非常奇怪，他又问道：“你们……”
王子明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公安人员就迅速扑了过去，很快将王子明制服了。王子明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蒙了，根本没有任何反应。过了一会儿，王子明这才叫喊了起来：“你们是干什么的？抓我干什么？快放开我，不然我就叫人了。”
此时，公安人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逮捕令，严厉地对王子明说道：“佟荣功！你被逮捕了！乖乖跟我们走！”
王子明听到“佟荣功”这三个字，一下子愣在了原地。不过，王子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：“同志，你们认错人了，我不是佟荣功，我叫王子明，我可是好人啊，求求你们快放了我吧！”
此时，公安人员轻蔑地说道：“佟荣功，你别装了，我们是调查清楚之后才来的。我问你，你认不认识姜大成？他说他认识你！”
“姜大成”、“姜大成”，王子明嘴中喃喃地念道。然后，王子明的眼神一暗，不再说任何话了。从王子明的表现来看，他的确是公安人员要抓捕的，杀害宣侠父的凶手佟荣功。随着，佟荣功便被公安人员押出了杂货铺。
当公安人员刚走出杂货铺，迎面来了一位妇女，她神色慌张地望着佟荣功，开口说道：“当家的，咋回事？”然后，这位妇女又看了看公安人员，问道：“你们是干什么的？为什么胡乱抓人？”
这位妇女不是别人，正是佟荣功的老婆。由于公安人员都穿着便衣，所以佟荣功的老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此时，佟荣功呆呆地望着老婆，一边哭一边骂道：“都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害了我啊，我这次算是死定了……”
怎么回事？明明是此前被公安人员抓获的姜大成，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检举揭发了佟荣功。佟荣功为什么说是老婆害了自己呢？原因其实很简单。
新中国成立之后，潜伏在天津的佟荣功惶惶不可终日，整日害怕被公安人员查出他的真实身份。不过，作为一位老牌特务，佟荣功做事情非常小心，他绝不轻易露面，也从不暴露自己的住址。
然而，无论佟荣功再怎么谨慎，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。佟荣功的老婆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，佟荣功在特务组织领取的薪水，根本不够老婆的开销。面对着日益窘迫的生活，以及老婆的胡搅蛮缠，佟荣功只得想办法弄点钱。
在哪里可以弄到钱呢？佟荣功打起了特务活动经费的主意。有一天，佟荣功秘密联系了活动经费的保管人，而这个保管人就是姜大成。姜大成此前就知道佟荣功的底细，只是由于佟荣功经常神出鬼没，所以他和佟荣功并不太熟。
此时，姜大成为了巴结佟荣功，悄悄摸摸从活动经费中拿出了一笔钱，然后跑去和佟荣功会面。佟荣功拿到钱之后，还不忘夸赞了姜大成几句，这让姜大成极为受用。
俗话说，有了第一次，就有第二次。此后，佟荣功时不时通过姜大成，从活动经费中额外拿钱。一来二去，姜大成就和佟荣功熟悉了起来，两人还以兄弟相称。
不过，无论佟荣功拿多少钱回家，都满足不了老婆奢靡的生活开支，日子仍旧过得紧巴巴的。一到没钱用的时候，老婆就让佟荣功去找姜大成拿钱。1950年年初，风声鹤唳的佟荣功，越来越觉得天津“不安全”，因此他萌生了远走他乡、隐姓埋名的想法。
佟荣功和老婆商量了之后，很快决定去老婆的老家沈阳躲避，那边没有人会认识自己。不久之后，佟荣功和老婆便来到了沈阳，此时佟荣功还改了一个名字叫王子明。可是，佟荣功和老婆好吃懒做惯了，很快便将带去的钱花光了。
这时候，佟荣功的老婆又想起了在天津的姜大成，她便催促佟荣功找姜大成拿点钱，然后在沈阳开一间杂货部谋生。最初，狡猾的佟荣功并不同意这么做，他生怕与外界联系太多，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。
但是，在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策略下，没有任何办法的佟荣功，最终还是再次联系上了姜大成。当初，佟荣功和老婆离开天津的时候，他没有告诉任何自己的行踪。姜大成在天津联系不到佟荣功，他为此还感到纳闷：“佟荣功怎么失踪了？”
让姜大成没有想到的是，没过几个月，佟荣功突然给他来了一封信。姜大成拿起信一看，这才明白佟荣功已经跑到沈阳去了，而且又想找自己拿钱。此时，虽然姜大成极其不愿意再给佟荣功拿钱，可是他又害怕把佟荣功逼上绝路，做出“鱼死网破”的事情，因为姜大成自己也经常从活动经费中拿钱。
不久之后，姜大成从活动经费中拿了点钱，跑到银行汇给了佟荣功。通过这次汇款，姜大成也了解佟荣功在沈阳的活动轨迹——化名为王子明，在富贵街上开了一间王记杂货铺。
就这样，后来被公安人员抓捕的姜大成，为了戴罪立功，便检举揭发了躲藏在沈阳开杂货铺的佟荣功。因此，当佟荣功在沈阳王记杂货铺被抓捕之后，他看着自己老婆，悲从心来，对着老婆大骂：“都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害了我啊，这次我算是死定了。”
在佟荣功看来，要不是老婆花钱大手大脚，奢靡无度，自己也不会联系姜大成拿钱；自己如果不联系姜大成拿钱，那么姜大成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行踪。就这样，杀害宣侠父的凶手佟荣功，因为老婆爱花钱而间接暴露了行踪，最终被公安人员在沈阳抓获。
后来，在公安人员严厉的审讯面前，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，佟荣功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，并如实交代了当年杀害宣侠父的罪行。当佟荣功的案情上报到中央之后，周恩来亲自作出指示：“严惩不贷！”1951年5月的一天，随着正义的枪声响起，杀害宣侠父的凶手佟荣功，结束了其可耻的一生！
